專欄:心。藝文——老歌曲.舊時情

 

用歌聲記憶向老歌致敬

人為什麼會喜歡懷舊?或說對舊事物存在某種感情?

毫無疑問,懷舊是對於過去的一種重構與思念,並自由而單純地在腦海裡為之加工,進行評價分析,解讀重構,甚至進行功能性的利用。懷舊也可以喚起共同興趣、社團成員間的親密感並獲得群體性的認同。關於(好物)這件事,「新」未必不如「舊」,但舊物的好卻是經過時間洗滌、歲月檢驗,所謂的「經典」,無非也就是贏得「確定」兩個字而已。

但也有些或許還稱不上經典的舊物,同樣令人懷念,勾撩起人們許多心思,一張舊海報,一部老電影,一首老歌,甚至一顆老樹,幾棟老屋……這些跟事物本身的品質無關,卻與人的遭遇有關。尤雅唱的「往事只能回味」,為什麼能夠引起那麼多人共鳴,因為他深切抓住人們的心聲,「時光一逝永不回,往事只能回味。」回味無據,所能依靠的就也只有「老東西」了。

永恆的回憶

回首半世紀前,那是流行歌謠與電影歌曲縱橫交錯,輪番上演的時代,不論誰先問世,總是先讓人聽見、跟著哼唱,緊接著傳遍大街小巷。一首歌,成就一生的戀愛,一首歌,成了永恆的回憶,從此魂牽夢繫,再難割捨了。

當時台灣影壇一年可拍兩百多部電影,一年可出上千張唱片,知名導演李行、白景瑞、王童、陳耀圻、宋存壽等在影壇上呼風喚雨、各領風騷、捧出甄珍、鄧光榮、二秦二林的秦祥林、秦漢、林青霞、林鳳嬌、張艾嘉、胡茵夢等偶像明星。為電影譜曲的作曲家左宏元、劉家昌、翁清溪、駱明道及為影片唱主題曲的歌星:鄧麗君、鳳飛飛、甄妮、蕭孋珠…均成了歌壇炙手可熱,點石成金的代表人物。

台灣影壇從七○到八○年代的三廳電影(客廳餐廳咖啡廳),延續了香港五○至六○年代「無片不歌」的音樂傳統,從《春盡翠湖寒》、《今天不回家》、《月滿西樓》、《家在台北》、《庭院深深》、《風從哪裡來》、《晴時多雲偶陣雨》、《彩雲飛》、《煙雨斜陽》、《踩在夕陽裡》、《我是一片雲》、《無情荒地有情天》到《小城故事》,片名即歌名,鑿鑿有據,精準無誤書寫了電影與音樂產業密不可分的連動關係。這些歌曲,有的纏綿悱惻,唱不盡繾綣萬千的浪漫,有的豪情奔放,響徹雲霄,但是不管型式為何,能夠帶動唱,讓人琅琅上口,才是這些歌曲得以傳唱不輟的主因。

除了愛情,用歌曲抒發「愛國之情」,也是經典老歌重要的使命。民國60年8月2日,美國宣布美國贊同中共進入聯合國,那真是晦暗的一年,外交重挫,國事動盪不安,在那個人心不安的日子,劉家昌淺顯易唱的《梅花》出現了,「梅花!梅花!滿天下,有土地就有它。梅花!梅花!滿天下,它是我的國花⋯⋯」。《梅花》凝結了人們風雨生信心的愛國情操。

《梅花》的歌聲無遠弗屆,民國67年12月16日,鄧麗君在新加坡演唱,有位自台北去的觀眾,靠近舞台前對鄧悄悄地說:「美國決定與中共建交,為表現中華兒女的愛國情操,請唱《梅花》吧!」當時鄧愣了一下,因為她並不熟悉這首歌,甚至還自己編詞勉強唱完。

鄧麗君事後回憶此事說:「我把歌詞唱得前後顛倒,幸虧那群愛國的台灣同胞,自動地站起來助唱,歌聲響亮,當唱到『巍巍的大中華』時,我唱得特別大聲而且激動。」《梅花》日後成了鄧麗君的招牌歌曲之一,特別是在海外演唱,她一定不會漏掉這首歌曲。

類似《梅花》的例子還有不少,電影《黃埔軍魂》、《成功嶺上》、《龍的傳人》、都安排了主題曲,記載了那段特殊時空,「台美斷交」之後被孤立於國際社會的台灣,國人上下一心,團結一致的濃濃情懷。

八○年代初,民歌開始流行,先有李泰祥為電影《歡顏》打造了主題曲「橄欖樹」,接著,翁清溪結合了客家小調的曲式,替李行導演的《小城故事》、《原鄉人》,譜寫出旋律清新自然的同名主題曲;至於白景瑞導演的《金大班的最後一夜》,由「群星會」資深填詞家慎芝與音樂大師陳志遠合作的「最後一夜」,則是極盡婉約柔美,令人神往。

向老歌致敬

有歌同老,有老同歌,都是一種「老快樂」,是老天爺賞給我們的「老天加一」,豈可放棄?「老歌曲.舊時情」也是在這樣的氛圍中,與你共度專屬於你的老歌時光,謹向老歌、與那些年我們心裡的經典致敬!

 

(文:張夢瑞。張夢瑞、林國欽主持的「老歌曲.舊時情」節目,每週一至五15:05-16:00播出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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