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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麻雀的小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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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音廣播月刊 第 2011-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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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麻雀的小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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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在書寫中找到生命中的重要他人,就像是在旅行中發現美倫美奐的景色,叫人滿足,興奮。
生命歷史中正面的重要他人像甘泉,滋潤過去日子中的艱澀,也像鷹架,框起今天行事為人的模式。
知道了楊雀小學的重要貴人,完全了解她何以如此這般成為高中的輔導老師,日後成獻身社會救援工作。

小麻雀的小學──生命中的貴人像一口泉
作者:楊雀
第一天上學,背著新書包,穿上新制服,光著腳丫,踩著石子地,邊走邊跳上學去。新生六個班,按照「村」編班,一進教室,看見大多數是叫我「大姊頭或楊媽」的玩伴,一顆忐忑的心,頓時放下了不安。彼此看著穿著新制服的正經怪模樣,真的很像穿上衣服的狗狗,說不上來哪裡怪怪的理由?大家糗來糗去,揪成一團笑嘻嘻。
突然,走進一個身材嬌小,帶著眼鏡的老奶奶,跟當下的情境氣氛很不搭嘎。她盡了最大的力氣,終於讓這群野孩子安靜下來聽她說話,她自稱是「班導師」,嘰哩咕嚕講了一大堆,大家有聽沒有懂,因為她忘記翻成台語囉。
第一次拿到新課本,像遇見多年不見的好朋友,我的心莫名地悸動!
班導師真的是一個充滿愛心、慈祥和藹的老奶奶,原來天下的奶奶不是都跟我的奶奶一樣的!雖然用著台灣國語加上日本腔,教ㄅ、ㄆ、ㄇ、ㄈ……,我仍然聽得出神又入迷,拼一拼就變成「國語」,真的好神奇!比起在家貧困辛苦的生活,上學讀書成為最高級的享受。
小一暑假,奶奶導師光榮退休了!她摸著我的頭,慈祥的對我說:「老師看妳有大將之風,不管日子再怎麼辛苦,一定要堅持來讀書,這是妳翻身的路途…..」
我牢牢記住她的話,在難熬快撐不下的日子裡,特別想念她。
 
美麗又溫柔小三導師
上了小學之後,家裡的事就全靠媽媽一個人承擔了。她必須煮飯洗衣兼掃地,還要背著弟弟下田去,經常精疲力竭,偷偷躲在一旁哭泣。有一天,我放學回家,她莫名其妙地抓著我就打,搶住書包作勢要扔進灶裡燒,哭得聲嘶力竭:「我快累死了,妳可不可以可憐可憐我,不要再去讀書,留在家裡幫幫我……」。 
我用盡吃奶的力氣,抓著書包不讓她丟進去,跪在地上與她同悲同泣,哭著向她說道理;「老師說我是聰明狀元才,只要好好讀書,將來就可以變秀才,順便升官又發財……..;只要讓我上學去,叫我做甚麼都願意,即使背著弟弟去上學也可以……」。小三導師也來幫我加油打氣,並對媽媽曉以大義,媽媽終於不再生氣。
小三導師,個性活潑開朗,美麗聰明,兩個孩子的媽,我打從心裡喜歡她。
她常常帶我去她家,請我吃糖果和蘋果,還說下了課,我也可以叫她媽媽。
她的家整潔美麗又溫馨,她叫孩子「Honey加Baby」,說話輕聲又細語,原來這就是「甜蜜的家」,心中夢想著:「將來,我也要建造一個跟她一樣的家!」

放賊一把的油行老闆
然而,貧窮的日子,就像茅坑的蒼蠅,頭上的蝨子,怎麼趕也趕不走!
已經竭盡所能的節流了,如何能開源呢?
有一天,拿著空罐到村子小店去買油,發現老闆專注打油時,讓我有足夠的時間,打開他的抽屜卡點油,拿回去孝敬媽媽,讓她少憂愁。我告訴媽媽,油是路上撿來的,她不置可否。就像她偶而三更半夜,叫醒營養不良的孩子起來吃雞肉,說是隔壁的雞自動送上門,我們也都不置可否!
可是有一天,老闆打油時,竟然抬起頭,撞見我正在卡他的油,當下我驚慌失措,等著被他送進派出所;出乎意料之外的,老闆搬了椅子來,請我坐在他前頭,用著台灣國語告訴我:「妳是阿目仔的女兒,我認識妳,以後想要甚麼就直接告訴我;人窮志不能窮,要努力讀書學習,以後才會有出息……」。臨走還送我一根棒棒糖,走在路上,對天發誓;以後開源一定靠雙手!
小學階段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。作文、演講比賽的代表、升旗國歌指揮,加上跳遠、跳高、鉛球和擲標槍的田徑好手,好多的老師寵愛我,許多同學都崇拜我。爸爸開始注意且寵愛我,拿著獎狀,從街頭「展寶」到巷尾,說我長得像他,聰明遺傳到他,他以我為榮,真高興生下了我……。
漸漸地,我成了「溪洲國小」的風雲人物和清寒學生奮發向上的成功楷模。
驪歌響起,在眾人注目的眼光下,上台領全校第一名的獎項,手握著縣長獎,心中吶喊著:「有一天,我一定要變成鳳凰,讓媽媽過好日子……。」  

(林凱沁主持的「快樂送到家」節目,每週五09:05-10:00播出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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