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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完成的樂章--黃國威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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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音廣播月刊 第 2007-06 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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彷彿一支倒帶的影片,回顧前塵往事。也不過十年前.....

  彷彿一支倒帶的影片,回顧前塵往事。也不過十年前,卻像過了一個世紀,有點模糊卻又那麼驚心動魄──

〈徘徊〉

  第一個片段是,美國大學要畢業前的黃國威,什麼都計劃好了:先進研究所拿碩士學位,接下來乘勝追擊直取博士。才在爬滿常春藤的圍牆邊拍完畢業照,學聲樂的他方才發現,主攻男高音的自己,竟然因長年發音錯誤,高音根本唱不上去。他楞了好幾天,才懂得問自己:做一個男高音卻唱不上高音,那還能做什麼?

  畢業典禮中,合照、獻花、開香檳氣泡噴得滿天飛,校園裡喧鬧得像要翻過來;唯獨黃國威肩膀怎麼樣都挺不起來──茫茫前途,是真的前途茫茫啊!

  進不成研究所又找不到工作,他悶極了,最多時間是就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那棵蘋果樹發呆。蘋果花是清透的白色,一開就是一大蓬,開過了,便有細碎的花瓣潸潸落下;等花落盡了,便有一顆顆小果籽掛在樹上。一天過一天,一直到蘋果掉得滿地都是也無人採收,黃國威悶極了,忍不住衝進院子裡,就這麼一腳跺下去,「噗──」汁液果香崩裂,他才好過些。

  這個四季分明的國度,那一年他的心卻始終如冰雪覆蓋般的蒼白。同學勸他到教會走走,告訴他耶穌是神,一大籮筐誰信耶穌就如何如何的話,他只悶悶的搖頭──學聲樂的他,聖詩早不知唱過多少首,連教會音樂的源流都讀到爛,天知道他根本不需要宗教這種心靈空泛的安慰,他亟需的是具體可行的解決方案:讓他的聲音好起來,告訴他應何去何從!


在芝加哥受訓時留影。

  接下去怎麼辦呢?留在美國只會蹉跎下去,新加坡可以回去但他不想,台灣呢?他在那兒讀了十幾年美國學校,感覺還不錯,但兵役問題怎麼辦?聽說一服就是兩年,說長嘛其實也不算長,這一年不就這麼晃來晃去晃過了,或許乾脆服兵役去,反而能在台灣找到出路?

  好容易做了決定,黃國威束裝返台了,先前只知兵役是台灣每名成年男子均要盡的義務,其餘毫無概念。

      

〈入伍〉

  一入伍,黃國威的影片進入第二階段,先是到宜蘭報到,便聽到「魂斷金六結」的謔語,情況好像有點不妙?他心裡忍不住犯嘀咕。那知真正開始行伍生涯,發現簡直生不如死──生平第一次,他被要求跑五千公尺,跑到最後像一隻老狗般,伸長舌頭不住喘息。

  體力上的極度透支不說,心理上更幾乎要將人僅存的自尊盡皆剝奪,班長或許為了立威吧!一點芝麻綠豆小事,竟然可以把他在幾百人面前,連祖宗八代都罵得透透的──黃國威讀美國學校時,出入都是搭加長型轎車耶,大學又在講究自由開放的美國渡過,怎曾遭遇過這種非人待遇?

  每一天、每一刻,他都覺得自己難以承受下去,手握著槍柄不住戰抖,心跳得好急劇──他好怕,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而做出驚人的舉動。

  新兵訓練三個月,黃國威望著軍營裡光著胳膊,身上刺龍刺鳳的同袍,覺得自己真是淪落了。

  更懊悔的是,這個決定竟是他所選擇的,既不能退伍,告訴家人又無助於事,他真像過河卒子,除了向前,別無選擇,誰能幫他呢?


黃國威演唱的神情。

〈呼求〉

  新兵訓練一天下來,總讓人失去所有意志和戰鬥力,只剩吃睡兩項純粹的生理需求。黃國威倦極而眠後,卻總在天欲亮未亮之際便驚醒過來。

  一動也不敢動,生怕一動就驚動的光陰,讓今天提早來到,他淚水自太陽穴流到耳際,卻連動手擦拭都不想。服完兵役出去後,他還會是原來的自己?還能唱自己的歌嗎?


與芝加哥的黑人福音音樂團體一起受訓、演出。

  十二月了!台灣軍營裡,卻沒有絲毫聖誕氣息,「祂名為奇妙──策士──」韓德爾的「彌賽亞」,聲樂系的他每年聖誕節都要吟唱個幾遍,他多想唱啊!深深吸一口氣,聲音拔尖後輕輕的掉下來:「全能的神──和平的父──永在的君!」漂亮!

  啊!上帝,如果真有上帝就好了,可以超越時空隨時施行拯救。黃國威雙眼依然注視軍營的屋頂,鼻端依舊隱約傳來士兵們的體味。他輕輕挪動一下肩膀,想起大學時聽到有關耶穌基督的事,祂使瞎眼的得見、死人復活,很不可思議的神蹟;但此時此刻的他卻是萬分需要神蹟啊!像自己這樣的情況,難道這位基督教的神也能幫忙?但反過來說,若這位神無法幫助他,又怎能稱「全能」?

  如果主耶穌真的是神,唯一所求的是幫助他能平安度過今日。

  「主啊!求你!」黃國威一開口,發現眼淚已流得兩鬢盡皆濕透。

  那一天的長跑,還是累壞人,但那種累卻似乎是可以忍受的,他不會說那種感覺,似乎開始有點相信自己能夠渡過。

  還有一次,班長的壞脾氣又發作了,黃國威在隊伍中立正站好,連手指都不敢彎一下,心裡不由得直禱告:「不要讓我被罵,不要讓我被抓到小辮子!」現在回想起來,豈不像小孩拉著父親衣角的哭求?那次原先預計要被轟炸責罵半個鐘頭以上,那曉得班長竟然罵了十分鐘,就突然閉嘴!樂得黃國威坐下時忍不住笑了起來!

  次數一多,他真的知道一件事:絕對有一個神在垂聽禱告,並且看顧保守他的需要!

  原先以為苦不堪言,甚至會因極度抑鬱死於軍營的他,往後的兵役生涯,就在禱告、反覆吟唱詩歌之中度過,在那艱困的環境中,他成為吃得苦中苦的男子漢。

〈達陣〉

  目前黃國威正擔任天韻詩班另一個組織──Sun Shine的男高音主唱,School Rally中,他高吭嘹亮的嗓音,徐徐唱起詩歌,常令各校的同學們動容不已。


黃國威與妻子張顯怡。

  其實這是他另一個選擇,退伍後,進入職場時,他曾獲邀擔任電視台英文主播──影響力夠、曝光率高、待遇又優渥的工作,如果他仍然是大學時的黃國威,那會是他不二的選擇。但一想到畢業那年的進退失據,難道不是上帝的手把他推到台灣?然後又迫使他在最艱困的的環境中,思考信仰的問題?如今他的聲樂背景既然可以結合自己的信仰,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?

  「信心是需要腳踩出去,才能夠經歷的。」面試時救傳創辦人彭蒙惠如此鼓勵他,的確,當他跨出信心的第一步,就在其中經歷到神的作為──他失去的高音完全恢復了,而且唱得更高更遠更好──

  「Life is a gift, a gift of love, a gift from God.」不只用專業的歌聲歌唱,黃國威更用自己的生命,分享上帝給他寶貴的禮物。

   

(本文整理自吳錡製作主持,每週日00:01-01:00播出的「星空夜語」節目內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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